多娜向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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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扎]隔壁家的莫扎特

卡尔·阿尔科13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隔壁莫扎特家添了一个小儿子,希望他能顺利活下来。

卡尔在老阿尔科的带领下,去看望了那个小莫扎特,他缩在母亲怀里,皱巴巴的,像个软糯糯的冰团子,一敲就会碎,在寒风凛冽的冬季里啼哭着。

卡尔·阿尔科18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人家都会作曲了。

卡尔想起他陪小莫扎特玩游戏时,小莫扎特固执地只玩音乐游戏,还要求他唱歌。卡尔颇感不耐,说,那孩子只是喜欢音乐罢了。

卡尔·阿尔科19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才那么大一点,都能去欧洲巡回演出了。

卡尔漫不经心答道,大家看小孩子可爱就喜欢捧场嘛。他想,若小莫扎特真有才华,怎么会喜欢大人猎奇的目光。

卡尔·阿尔科22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欧洲巡演赚了那么多钱。

正在为法律文书费神的卡尔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可是他怕小号!老阿尔科伯爵乐呵呵地说,怕小号不影响他赚钱。卡尔隐约觉得这孩子生性敏感,恐怕命数不长。

卡尔·阿尔科26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虽然你已经是亲王大主教的财务总管了,但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在欧洲接受宫廷贵族的招待。

卡尔一声不吭,只管研读着法律文书。心下忿忿不平,等小莫扎特回来了,待遇落差之大,他怎么受得了。

卡尔·阿尔科28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隔壁莫扎特父子回来了,天才之名可真管用,就算常年在外演出,大主教依然给薪水。

那天卡尔去拜访了莫扎特家,15岁的小莫扎特穿着一身样式奇特的白衣,张扬得像一只刚脱了笼牢的小鸟,他对卡尔说,说他的音乐是最好的。神色间竟不见半点谦虚。

卡尔·阿尔科29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新来的亲王大主教不好侍奉,你没有隔壁小莫扎特的才气,切莫违逆大主教。

当天在小莫扎特和大主教的例行吵架后,卡尔不待吩咐,便熟门熟路地从地上捡起了一堆乐谱,送到佯作不屑的大主教手中。卡尔低下头,小莫扎特口无遮拦,横行无忌,大主教何其高贵,小莫扎特怎敢把自己与大主教相提并论。

可看着大主教打着拍子轻哼着乐谱,脸上露出欣赏之色,卡尔开始理解老阿尔科伯爵的话,世人对天才总是宽容的。

卡尔·阿尔科31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我把你侄子送到老莫扎特那儿学音乐去了,你有空就去看看,别让小莫扎特把他带偏了。

卡尔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他抓到小莫扎特和侍卫赌博已经不下十次,这孩子越大越无赖,丝毫不懂爱惜羽毛,人情百态,迟早会害了自己。

卡尔·阿尔科34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听说在曼海姆混得风生水起。

卡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混不久的。大主教早就吩咐他放出了消息,又有谁敢真的聘用小莫扎特。

大主教信誓旦旦地认为小莫扎特找不到工作便会乖乖回来,卡尔想着那孩子一脸倔强的样子,觉着此事不易。

卡尔·阿尔科35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隔壁的小莫扎特目前在巴黎,暂住在你姐姐家里。

卡尔心道这人作风轻浮,流言只多不少,怎么还惹到我姐姐那去了。他没好气地说,那想必很快就该回来了。

老阿尔科伯爵扬扬女儿的信纸,对卡尔说,你好像很笃定小莫扎特在外面没有出路。卡尔干脆闭嘴不言。

卡尔·阿尔科36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隔壁的小莫扎特回来有半个月了吧。

老阿尔科伯爵精明的一双眼盯住了卡尔,面带询问。卡尔想了想小莫扎特每日前往主教宫报道时的神情,摇摇头,说,待不久的,一个是冰极易碎,一个却不吝重锤敲打,如何长久。

卡尔·阿尔科37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听说昨晚小莫扎特在主教宫拉小提琴,大主教竟然容许了他的放肆?

卡尔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没告诉他大主教甚至还拉了一首小提琴曲以作回应。大主教生性严苛,此举已是极大的让步与讨好了,然则太过匪夷所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主教一心想磨去小莫扎特的锋锐,却又不舍得真的责罚于他,这算是什么相处之道。

卡尔·阿尔科38岁的时候,隔壁的小莫扎特终于和大主教闹翻了。

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他们俩日常吵吵闹闹卡尔都习惯了,大主教看似高高在上,却极是纵容小莫扎特,只要不撕破脸,都有回旋的余地。

可当小莫扎特像河豚一样气鼓鼓地凑到大主教面前时,卡尔觉得自己心脏都要停止了。小莫扎特扬着头,用他一贯清亮的声音对大主教说“您吃屎去吧!”随后,卡尔便得到了把小莫扎特踹出去的指令,大主教震怒之下甩袍离去,竟不肯回头。

左右侍卫架住了小莫扎特,卡尔在踢上那一脚时,竟产生了一种被小莫扎特的名字烦扰多年而大仇得报的畅快感。同时又开始忧心小莫扎特若不肯认错,一走了之,今后大主教何以自处。

卡尔·阿尔科39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都结婚了!

这个事情卡尔当然是知道的,大主教一直命他留意着小莫扎特的消息。然卡尔实不愿提此事,他记得自己向大主教汇报时那一天的沉默。

卡尔转移了话题,说,只怕维也纳的人善变,他风光不了多久。

卡尔·阿尔科40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隔壁的小莫扎特不在,少了许多生气。

卡尔点点头,没有烂摊子收拾,不用当和事佬,我都轻松得不习惯了。

在萨尔茨堡这样寒冷的地方,有时候就需要像小莫扎特那样不管不顾就要把自己和别人都燃烧起来的热情。几年来卡尔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像大主教这般自持的人,也总要与小莫扎特吵架。每次起争执,他便不再像个令人敬畏的主教,更像是个挣脱了束缚的普通人,看起来有声有色。

老阿尔科伯爵说,这大概就是小莫扎特的魔力吧。卡尔不以为然,为人还是庄重好。

卡尔·阿尔科41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隔壁的小莫扎特竟然有孩子了。

卡尔敷衍道,是啊是啊,他还是个伟大的音乐家呢,我慈爱的父亲和尊贵的大主教阁下都对他念念不忘。

老阿尔科伯爵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大主教也念念不忘?卡尔自觉失言。

卡尔·阿尔科42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听说今天老莫扎特去见大主教时被奚落了,怎么回事。

卡尔斟酌了下措辞,说,老莫扎特认为他能再培养出一个天才,而大主教只想要小莫扎特。

老阿尔科伯爵一脸惊讶,大主教竟对小莫扎特如此宽宏大量?卡尔心下喟叹,我这几年替大主教收集的小莫扎特的乐谱还少吗。

卡尔·阿尔科45岁的时候,老阿尔科伯爵说,听说隔壁的小莫扎特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卡尔忍不住又是一叹气,可不是嘛,孩子总夭折,他又不善打理财务,夫人只喜欢寻欢作乐,搬家都搬了好几回了。

老阿尔科伯爵一愣神,你的消息还挺通透。卡尔几乎扯出个无奈的笑容,谁让大主教在意呢。他吞下了这句话。

卡尔·阿尔科48岁的时候,随大主教悄悄去了一趟维也纳。

后来老阿尔科伯爵问起时,卡尔只说《魔笛》如何如何好,不谈小莫扎特一句。

老阿尔科伯爵终究没忍住,问,小莫扎特还是不肯回来?卡尔想起小莫扎特以钢琴强撑住身子时苍白的脸色,避重就轻道,他打定主意要讨好下里巴人,不肯接受大主教的好意。

老阿尔科伯爵还要再问,卡尔心中一阵积郁,父亲,您看着小莫扎特从小长大,如此放诞之人,岂能体会高贵?

老阿尔科伯爵看着他,神情玩味。

卡尔·阿尔科49岁的时候,某天席间,老阿尔科伯爵习惯性地开口,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他停了半晌,敲了敲头,才接着说道,哦,已经死了。卡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父子俩在沉默中用完了餐。

后来老阿尔科伯爵说,我倒是觉得是我们禁锢了,音乐何来高下之分,这小莫扎特,便是音乐本身了吧。从前我时常与你说小莫扎特,是希望你不要像我庸碌一生。而这多年看着小莫扎特的起起伏伏,我却无所求了。天才的光芒怎会因世人的看法而增减,日后我们所有人都会沦为小莫扎特的陪衬,或被历史遗忘。

次年,老阿尔科伯爵过世,再也没有人对卡尔说你看看隔壁的小莫扎特。

就连大主教也愈发沉默。若不是主教宫中时而响起的小提琴声,卡尔几乎以为就只有他一人还记得小莫扎特了。

卡尔·阿尔科51岁的时候,小莫扎特的遗孀为写传记登门拜访,她以一种诙谐却又不失礼貌的语气说,原来您就是那位踢人的伯爵。

卡尔失笑。这位小莫扎特夫人和小莫扎特性子倒有几分相近,与大主教的威严森然全然不同,想来小莫扎特在她身边是极为轻松的。

卡尔·阿尔科58岁的时候,法军逼近,他与大主教坐上马车离开了萨尔茨堡。

大主教不得已放弃了诸多财产,却在临行前要求他带上所有小莫扎特的乐谱,和他留在主教宫的那把小提琴。

卡尔隐约觉得又见识了主教新的一面,多年来大主教都未曾提过小莫扎特了。而面对他的疑问,大主教只是简单答道,音乐是不朽的。

卡尔·阿尔科60岁的时候,在维也纳见证了大主教被迫宣布放弃世俗权力的全过程。

在新旧势力的交替中,卡尔想起多年前小莫扎特曾对大主教说过的话,在我看来我和您一样高贵。那时的小莫扎特举止随性,神采飞扬,面对皇室贵族毫不胆怯。

他是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还是仅仅因为他视自己为音乐中王子?噢,对了,大主教曾说,音乐是不朽的。卡尔平生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身为凡人之感,他侧头看向大主教早已不再挺拔的身躯,卡尔心想,原来我们都是凡人,小莫扎特却逃离了这等命运。

卡尔·阿尔科65岁的时候,大主教的神智已不全然清醒。

维也纳是一座从来就不缺流言的城市,卡尔闲暇时听了不少小莫扎特生前的逸事。有一日大主教拉小提琴困乏了,卡尔试着提起了小莫扎特,大主教竟微微一笑。卡尔受到了鼓励,便将平日里听到的故事如数道来。

那天夜里他服侍大主教入睡,大主教忽而问道,我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卡尔哑然。大主教得不到回答,又自言自语道,我放下权力后想了许多,他超脱如音乐本身,我怎能以规矩去要求他。只是他若能听我一言,又岂会这么早就与世长辞……

这般说辞与老阿尔科伯爵极为相似,卡尔方才若有所悟,小莫扎特是受不得任何限制的,他死了,却也如他的音乐一般,真正自由了。

卡尔·阿尔科69岁的时候,他送大主教下葬。

按照大主教的遗愿,他那把演奏遍了小莫扎特的音乐的小提琴,同他一起安葬在圣史蒂芬主教座堂的墓穴中。

卡尔看着墓碑,这个他服侍了大半生的人已长眠土下,心生怅然。大主教在权力中颠簸多年,所交者来来去去风流云散,唯独小莫扎特的名字伴了他一生。

那人的音乐究竟有什么魔力,令如此理性的一个人也屈服于它。卡尔怀念起了萨尔茨堡的日子。次日,他收拾了行李,在阴雨连绵中离开了维也纳。途径酒馆,听到了一则小莫扎特的八卦,他想着,大主教听了大概又会是微微一笑。

卡尔·阿尔科77岁的时候,认识了一群宫廷乐师家的小孩子。

一个练习小提琴的孩子开口便问,您认识莫扎特?卡尔一阵恍惚,哪个莫扎特?小孩心直口快,还能有哪个莫扎特,当然是被您踢了一脚的那个。

叫小莫扎特叫了一辈子,卡尔不曾想到老了,小莫扎特的光辉早已盖过了所有人,莫扎特的名号便独属于他一人了。

卡尔有时会与孩子们讲讲小莫扎特的故事,他自是讲得公正,可在孩子们眼里,大主教却是阻碍莫扎特的恶人了。卡尔难作辩解。此时他方才明白老阿尔科伯爵的话,日后我们所有人都会沦为小莫扎特的陪衬,或被历史遗忘。

卡尔·阿尔科87岁那一年的11月,寒冬凛冽,他在自己居住了多年的老房子里,听到米拉贝尔广场上乐师在排练小莫扎特的音乐。

卡尔轻轻敲打着拍子哼了起来,露出些许笑容,过了好半天他才骤然惊觉,自己对小莫扎特的音乐竟熟悉到了这个地步。风越来越紧,老旧的窗户传来嘎吱的一声,卡尔起身掩上窗户,他想起第一次从老阿尔科伯爵口中听说隔壁的小莫扎特时,也是这样寒冷的一天。

卡尔拢了拢身上的长袍,不够暖和,他索性倒回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小莫扎特的音乐不屈不挠地穿过窗户,流淌到他耳边,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主教宫。

即将上场指挥音乐的小莫扎特不肯换下那身特立独行的白衣,自己托着礼服急得好说歹说,而一旁的大主教还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小莫扎特却越过他,冲着大主教放肆一笑。大主教生出几分怒意,不假辞色地瞪了回来,那神色是如此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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