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bat]迷迭香
-1-
Bruce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双手环着他的腰。
迷迭香，迷迭香的气息。
Clark感受着怀中的温度，侧头望向窗外，已是料峭早春，而迷迭香却早就漫不经心地盈盈一片。
Wayne庄园的花圃里总是散布着许多迷迭香，据管家说，这是庄园主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迷迭香具有安神的作用，制成精油还可缓解肌肉疼痛。
Clark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抚摸着Bruce的伤疤。他想，这种美丽又优雅的花实则很坚强，就像Bruce。尤其是那忧郁又低调的蓝色，恰似Bruce敏感多情的性情。虽然当事人从不承认。
想到这，Clark扬起嘴角，收紧了手臂，然后闭上眼，放任感官四处游走。
那是什么味道，微微苦涩，淡淡清新。待它轻轻掠过，回味又是如此地悠长。
迷迭香，迷迭香的气息。
Bruce在他耳边一叹，“你在想什么。”
声音飘忽地好像从未存在，却又萦绕在领角，耳边，心间。
Clark喃喃道，“迷迭香。”
“什么？”
这次就像是清风携花香而来，依偎在他的周身。
Clark恍恍惚惚地答道，“你身上有迷迭香的气息。”
Bruce轻轻地笑了，“这要问Alfred。”
Clark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地问，“你的伤......”
Bruce一怔，随即推开他，“都快好了。Clark，我有事要跟你说。”他抬起眼眸，认真地看着Clark。
Clark松开手臂，对上Bruce的视线，又是一阵恍惚。
蓝眼睛，蓝色，迷迭香，迷迭香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去闻闻衣上是否也沾上了迷迭香的气息，Bruce的气息。直到他看到Bruce困惑的眼神，才讪讪地放下手臂。
Bruce退开一步，深吸了一口气，“Clark，以后别再那样做了。我是说，在战斗中。”
Clark刚想开口，Bruce又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Clark看着那双蓝眼睛，透彻得好似不在凡间。他突然觉得一阵巨大的悲伤向他袭来，好像日月星辰都被击碎了，银河混沌，几近黑暗。
他孤身一人，看着星河翻转，所爱皆去，却无能为力。最后留给他的，只是一回眸，蓝色的一回眸。而那蓝色，是他想要穷尽毕生力去守护的蓝色。
冷静，冷静，冷静......谁能帮帮我......
蓝眼睛，蓝色，迷迭香，迷迭香的气息......
他一把将面前的人再次揽入怀中，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那熟悉的气息一点点地渗透。他伏在他耳边说，“Bruce，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Bruce点着他的胸膛，让两人分出点间隙。他伸手摘下Clark的眼镜，就像要看尽他的心底，“And if thou wilt, remember, and if thou wilt, forget(如果你愿意，记住我，如果你愿意，忘了我).”
他说得郑重，完全不似吟诵诗篇。
Clark颤抖着问，“那你呢？”
Bruce低下头，“Haply I may remember, and haply may forget(也许我记得你，也许我忘记你).”
Clark再也无法言语，除了抱紧怀中的人。
我愿意，愿意永远记住你。
也请你，请你不要忘了我。
-2-
Clark总是有意无意地望着花圃里的迷迭香。
一日偶然与Alfred闲谈起，Alfred问道：“Clark少爷很喜欢迷迭香？”
Clark点头，有些羞涩地说，“我觉得她们很美，就像Bruce。”
老管家了然一笑，“那就好，虽然少爷从来不这么认为。”
Clark若有所思，“他很好，他也值得一切美好的事物。”
老管家瞥了他一眼，说，“其实以前，我是说在少爷认识你之前，花圃里并没有这么多迷迭香。但后来...少爷觉得你会喜欢这花，才让花匠多种了这么多。你能喜欢，我也替少爷感到高兴。”
Clark惊奇地道，“这是Bruce为我种的？”Bruce，你想告诉我什么？
老管家淡淡道，“Clark少爷何须惊奇。”
Clark尴尬地扶扶眼镜，“我以为，以为......”以为像Bruce那样从不把感情宣之于口的人，是不会注意这些小事的。
老管家体贴地没有问下去。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日头渐西，Alfred说要去准备晚餐。Clark急忙起身表示可以帮忙，老管家只是波澜不惊地谢绝了他的好意。
Clark目送着他慢慢离开花圃，思绪渐入迷迭香。Alfred却忽然回过头，“Clark少爷，您知道迷迭香的花语是什么吗？”
Clark茫然地看着他。
Alfred说：“你给我的承诺我不会忘记，请你永远留住对我的爱，思念我，回忆我。”
Clark顿时觉得自己如坠花间。他轻轻将一支迷迭香揽近脸庞，近距离地感受迷迭香的气息。
原来，原来你是希望我记住你的。
原来，原来你是不愿意忘记我的。
Clark坐在迷迭香中，任凭她的气息环绕自己。就像，就像Bruce的气息。
Ps: 其实这篇的灵感都来自老爷说的那几句诗。
那诗是英国诗人Christina Rossetti(1839-1894)的遗言式自我悼亡之作，题目为Song。
我大略地译了一下，若有错误或不妥之处情务必告诉我啊，毕竟英语渣，扶额(ಥ_ಥ)
When I am dead, my dearest,
我的至爱，当我死去，
Sing no sad songs for me;
不要为我唱悲歌
Plant thou no roses at my head,
不要在我坟头种植玫瑰
Nor shady cypress tree:
或繁茂的柏木：
Be the green grass above me
让青草覆我之上
With showers and dewdrops wet:
伴着阵雨露珠湿我坟头
And if thou wilt, remember
如果你愿意，记住我
And if thou wilt, forget.
如果你愿意，忘记我
I shall not see the shadows,
我将不见绿荫
I shall not see the rain;
我将不觉雨水
I shall not hear the nightingale
我将不闻夜莺
Sing on as if in pain:
声如泣血：
And dreaming through the twilight
梦在不辨晨昏中
That doth not rise nor set,
日升日落皆不见
Haply I may remember,
我也许，也许记得你
And haply I may forget.
我也许，也许忘记你
诗人将死亡与遗忘说得越坦然，我就觉得越悲伤。诗人反复吟咏着remember与forget，我个人理解的她就是希望爱人能记住她。
第一次读到这诗的时候就觉得这种欲迎还拒的感觉太适合老爷了。
个人觉得老爷的性情其实挺纤细的，非蝙蝠时间对大超应该也挺温柔的吧。所以忍不住有了《迷迭香》。
第一次写超蝠，惶恐，若有ooc或不妥之处，请亲们务必告诉我~谢谢谢谢^_^